kk小说

kk小说>重生之七十年代纪事 > 第一章(第1页)

第一章(第1页)

1

魂穿

头痛欲裂的眩晕感中,林晚秋猛地睁开眼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土黄色的芦苇顶棚。墙根斜靠着几穗干枯的玉米棒,窗棂糊着泛黄的报纸,风一吹便发出簌簌的轻响。她下意识摸向枕头下的手机,触到的却是粗布床单下硌人的稻草。

晚秋醒了

带着浓重方言的女声从灶台传来,扎着蓝布头巾的中年女人转过身,围裙上还沾着玉米面糊。她身后的土灶台上蹲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,正扒着锅沿往这边看,麻花辫上缠着褪色的红头绳。

记忆如潮水般涌来。原主林晚秋,生产大队会计家的幺女,三天前在公社晒谷场摔断了腿,此刻正躺在东厢房的土炕上,右腿缠着渗血的粗布绷带。而她——21世纪的文物修复师,竟在修复明代樱花纹银簪时突遭雷击,魂穿到了1972年的西北小镇。

娘,我。。。。。。喉间泛起铁锈味,她刚开口就被塞了勺热汤。玉米面糊混着野菜的清香,比她想象中温润。小女孩突然凑近,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她:姐,你疼不疼栓子哥说你摔得可惨了。

栓子哥。。。。。。原主记忆里的邻家少年,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,裤脚永远沾着草屑。昨天她偷听到爹娘在灶间叹气,说栓子他娘今早来送了两个鸡蛋,是给晚秋补身子的。

窗外传来梆子声,换鸡蛋喽——的吆喝惊飞了檐下的麻雀。林晚秋望着自己缠着绷带的腿,忽然摸到裤兜深处有个硬物。指尖抚过金属边缘,竟触到枚硬币的轮廓——正面是麦穗图案,背面刻着1972。她心口猛地一跳,这枚硬币的大小形状,竟与前世初遇男友时他送的樱花巷纪念币分毫不差。

妮儿,该换药了。母亲掀开粗布门帘,手里端着搪瓷盆。林晚秋咬着牙掀开绷带,腐肉的腥气混着草药味扑面而来,却在看清伤口时骤然愣住——膝盖内侧,赫然有颗淡褐色的痣,形状像极了前世男友锁骨下方的那颗。

院门外突然传来自行车铃铛声。晚秋她娘,公社新到的红糖!熟悉的嗓音惊得她指尖一颤,硬币当啷掉在炕沿。掀开门帘的少年穿着洗得发蓝的工装,斜挎着军绿色帆布包,裤脚卷到膝盖,露出与她膝盖痣位置对称的旧疤。

栓子哥。她脱口而出,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音。少年抬头,竹编安全帽下露出浓黑的眉毛,眼睛在阴影里亮得惊人,竟与前世许言蹊看她时的眼神如出一辙。他伸手扶住门框,腕间晃过红绳编织的手环——正是她前世亲手编的樱花结样式。

给你带了止疼片。他从帆布包摸出纸包,指腹蹭过她床单时,林晚秋闻到淡淡煤油味。那是他在农机站修车的气息,与前世实验室里的消毒水味重叠,让她眼眶骤然发烫。硬币在炕沿滚动,最终停在他脚边,他弯腰捡起,指节擦过硬币上的麦穗纹路:哪来的新钱

她望着他掌心的老茧,那道横贯掌心的纹路,与前世替她包扎伤口时的触感分毫不差。窗外的杨树叶沙沙作响,远处传来生产队上工的哨声,而她突然看清,他左耳垂上极浅的伤痕——是前世替她挡摩托车时留下的。

捡的。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,母亲端着药碗进来的瞬间,她鬼使神差地按住他手腕,触感与记忆中同样温热。少年耳尖骤红,像极了十七岁那年在便利店台阶上,他第一次触到她指尖时的模样。

夜幕降临时,林晚秋摸着枕头下的硬币发呆。土墙上的报纸被风吹得哗哗响,头版标题是抓革命促生产,可她掌心的硬币却在发烫。窗外传来轻轻的脚步声,她掀开窗帘,看见栓子的身影立在月光里,手里握着个油纸包,正往窗台上放。

油纸包展开是半块玉米饼,里面裹着白糖。她咬下时,听见他在墙根低低说:听婶子说你吃不下饭。声音里带着前世篮球赛结束后,他偷偷给她塞草莓牛奶时的别扭。月光爬上他的侧脸,她看见他喉结滚动,突然想起前世雪夜图书馆,他说看,流星时,睫毛在雪光中的颤动。

硬币在舌下硌着,她尝到铁锈味混着白糖的甜。远处的狗吠声里,她听见自己心跳如鼓——原来有些相遇,真的跨越了时空。无论是樱花巷的暮春,还是七十年代的月夜,那双眼睛里的温柔,永远是她穿越轮回的坐标。

当第一颗星子在夜空亮起,林晚秋把硬币按在胸口。她知道,这枚1972年的麦穗币,终将在某个春暖花开的日子,与前世的樱花纪念币重叠,成为跨越

decades

的,爱的密钥。而此刻,窗外的杨树林在风中轻语,像极了前世他在她耳边说过的——我们总会在春天重逢。

2

暗涌

清晨的阳光透过报纸窗棂,在土炕上织出斑驳的格子。林晚秋刚掀开被子,就看见窗台上的油纸包——里面是个温热的红薯,带着柴火烘烤的焦香。她攥着红薯坐起,绷带下的伤口隐隐发痒,却比昨日少了刺痛感。

醒了就把红薯吃了,栓子今早去镇上送货,特意绕到集上买的。母亲端着药碗进来,眼角的皱纹里藏着笑意,这孩子,打小就知道疼人。

红薯在掌心发烫,林晚秋忽然想起前世许言蹊总在她赶工期时塞来的热可可。咬开焦脆的外皮,橙红的薯肉冒着热气,甜香混着记忆里的樱花味,让她鼻尖发酸。炕桌下的布鞋边,静静躺着那枚1972年的硬币,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。

生产队的上工哨声响起时,她扶着墙慢慢挪到门口。院角的槐树抽着新芽,拴在树下的老黄牛正甩着尾巴吃草。远处的晒谷场上,男人们挑着粪桶走过,女人们三三两两往地头去,蓝布衫和碎花围裙在风里晃成一片。

晚秋!扎着红头巾的小女孩跑过来,手里攥着把野花,栓子哥说等你腿好了,带你去看野樱花!

野樱花。这三个字像把钥匙,咔嗒一声打开记忆的盒子。前世许言蹊曾带她去看深山里的野樱,粉白的花瓣落在他白大褂上,他说:这种樱叫‘重逢之花’,花期只有七天,却能在任何贫瘠的土地上盛开。

正出神时,院门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。栓子推着二八杠进来,车筐里装着个草编筐,露出半截医用纱布。他摘下安全帽,额角的汗把刘海粘在皮肤上,看见她扶着门框的模样,快步上前搀住她胳膊:怎么出来了伤口碰不得风。

他的手掌隔着粗布衬衫传来温度,林晚秋闻到他身上混着机油和肥皂的气息。这具身体的记忆突然苏醒——十三岁那年她发烧晕倒在田埂,就是这个少年背着她跑了二里地去公社卫生院,汗水浸透的蓝布衫蹭过她脸颊,留下的就是这个味道。

我想晒晒暖。她望着他手腕上的红绳,樱花结的编法与前世分毫不差,栓子哥,这绳子。。。。。。

前年去县里学修拖拉机,他忽然低头看手腕,耳尖泛红,见城里姑娘都戴这个,随便编的。他顿了顿,从草编筐里拿出个铁皮盒,给你带了雪花膏,治外伤留疤的。

打开盖子,茉莉花香混着雪花膏的甜腻扑面而来。林晚秋指尖蘸了点,忽然想起前世他总在她熬夜后往她包里塞护手霜,说修复文物的手该好好护着。眼前的少年耳尖红得要滴血,却仍目不转睛盯着她的伤口,像极了那个在实验室里替她处理刀片划伤的许言蹊。

谢谢。她轻声说,把雪花膏放在窗台上,硬币在袖口里轻轻蹭着掌心,栓子哥,你。。。。。。左耳垂是不是受过伤

他下意识摸向耳朵,指尖掠过那道极浅的疤:小时候爬树摘槐花摔的。咋了

没事。她摇头,目光落在他后颈新生的短发上,那里有块淡青色的胎记,形状像片小树叶——与前世他后腰的胎记完全重合。生产队的广播突然响起,他慌忙起身:我该去农机站了,你别乱走,下午我带止疼片来。

看着他跨上自行车的背影,林晚秋忽然喊住他:栓子哥!

少年回头,阳光穿过槐树叶的缝隙,在他脸上洒下光斑。她摸出袖中的硬币,举到阳光下:这个,送给你。

硬币在掌心旋转,麦穗纹路与他眼中的光交相辉映。他伸手接过时,指尖与她相触,两人同时触电般缩回手。硬币当啷掉在土路上,他慌忙去捡,却在触到硬币的瞬间愣住——背面的1972与他工装上的编号72-11刚好重叠。

收好。她轻声说,看见他把硬币塞进裤兜,工装裤的布料洗得薄透,隐约能看见膝盖上的旧疤。那道疤的形状,与她腿上的痣,在阳光下形成奇妙的呼应,像两枚拼图,终于找到了彼此的缺口。

午后的阳光越发浓烈,林晚秋坐在槐树下翻看着原主的课本。泛黄的语文书里夹着片干枯的蒲公英,纸页间还有用铅笔写的歪歪扭扭的字:栓子哥说,等攒够工分就给我买新铅笔。她摸着字迹,忽然听见墙外传来哼唱声——是栓子在哼《在希望的田野上》,调子跑了调,却让她眼眶发热。

远处的山包上,隐约可见几簇粉白。她知道,那是野樱花在盛开。前世许言蹊带她看的野樱,也是长在这样贫瘠的土地上,用尽全力绽放七天,然后在春风里飘落成雨。此刻的栓子,或许正在农机站沾满油污的工作台前,裤兜里的硬币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,像颗跳动的心脏,跨越时空,诉说着永不褪色的秘密。

暮色漫上来时,母亲在灶间喊她吃饭。林晚秋扶着墙往回走,路过窗台时看见那盒雪花膏,盖子上凝着水珠,像谁不小心落下的泪。她摸向自己的耳垂,那里光滑无痕,却在想象中感受到了前世的触感——许言蹊的指尖,曾轻轻抚过那里,说:你的耳朵红得像樱花。

炕桌上摆着玉米饼和野菜汤,小女孩正缠着母亲讲城里的故事。林晚秋咬下一口饼,忽然听见院外传来自行车铃铛声,紧接着是栓子的声音:婶子,我把止疼片放窗台上了!

她慌忙起身,却在掀开窗帘时只看见他的背影,蓝布衫在晚风里扬起一角。窗台上的纸包旁,静静躺着朵新鲜的野樱花,花瓣上还沾着露水,在暮色中泛着珍珠母贝的光泽。

硬币在栓子的裤兜里轻轻发烫,他摸着那枚麦穗币,想起刚才在农机站打磨零件时,金属碎屑竟在工作台积成了樱花的形状。远处的山包上,野樱花正在夜色中轻轻颤动,像极了他每次看见林晚秋时,心底泛起的,细碎的、温柔的涟漪。

有些故事,早在时光的深处埋下了伏笔。就像这朵野樱花,终将在某个清晨,与另一朵跨越时空的花相遇,共同织就,属于他们的,永不凋零的春天。

已完结热门小说推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