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精神病院的铁门在身后重重关上时,我听见里面传来熟悉的尖叫声。
我是夏家大小姐!你们这些贱民敢碰我!
透过门上的小窗,我看见夏梦瑶被两个护工按在床上注射镇静剂。她曾经精致的脸蛋现在布满抓痕,头发像枯草一样蓬乱。当针头扎进她胳膊时,她突然安静下来,浑浊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花板
又发病了。护士见怪不怪地说,昨晚咬伤了一个护工,非说人家是夏沫派来害她的。
我轻轻放下带给她的换洗衣物——虽然我知道她永远不会穿这些了。走出医院时,手机弹出文泽再婚的消息,新娘是林氏集团的独女,婚纱照上的笑容明媚得刺眼。
M-Style国内总部开业庆典的横幅在风中猎猎作响。我剪断红绸时,记者们的长枪短炮闪成一片。
夏总,听说陆思恒在监狱里查出肝癌晚期,您有什么想对他说的吗
我保持着完美的微笑:祝他早日康复。——才怪。
回到办公室,秘书递上一封皱巴巴的信:监狱转来的,说是。。。。。。陆思恒的遗书。
我用裁纸刀挑开信封,里面只有歪歪扭扭的几行字:
沫沫,我快死了。医生说最多三个月。。。。。。我知道自己不配求你原谅,但。。。。。。
没看完我就把信扔进了碎纸机。看着那些字条变成雪花般的碎片,我突然想起手术台上那个永远失去的小生命。这点忏悔,连利息都不够还。
新系列我想用再生纤维。谢江禾指着设计图说,象征破茧重生。
晚宴结束后,我们沿着江边散步。夜风吹乱了我的头发,谢江禾伸手想帮我整理,却在碰到我脸颊时突然停住。
沫沫,我。。。。。。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,我可以等,等到你准备好。。。。。。
我没有让他说完。踮起脚尖,我吻住了他的唇。这个吻里有咸涩的泪水,不知道是他的还是我的。
一年后的上市庆功宴上,我站在全景落地窗前俯瞰城市灯火。那些曾经让我痛不欲生的地方——夏家别墅、陆氏大楼、结婚的教堂——现在都成了脚下微不足道的光点。
想什么呢谢江禾从身后抱住我,下巴抵在我发顶。
我望着玻璃倒影中我们交叠的身影:想我这一生,从地狱到天堂的距离。
他扳过我的身子,轻轻吻在我的左耳上:以后的路,我陪你走。
就在这时,手机震动起来。秘书发来一条消息:夏梦瑶今早在精神病院自杀了,用镜子割腕。
我关上手机,望向窗外绚烂的夜景。远处,一轮新月正冉冉升起,烟花绚烂绽放,我听见了幸福的声音。
民政局门口的风有点大,我裹紧了米色风衣。谢江禾的手心全是汗,却死死攥着我的手不放。
现在反悔还来得及。他声音发颤,眼睛却亮得像星星。
我笑着把户口本拍在他胸口:谢先生,请多指教。
没有豪华婚礼,没有媒体闪光灯,只有二十几位真心祝福的朋友。当谢江禾把素圈戒指套在我手指上时,窗外突然飞过一群白鸽。
陆思恒今天早上死了。敬酒时,王队长悄悄告诉我,肝癌晚期,狱警说最后几天他一直喊你的名字。
我晃了晃香槟杯,气泡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:今天不说这个。
晚上回到我们的新房,谢江禾正蹲在浴室研究验孕棒说明书。
可能只是肠胃炎。。。。。。他耳朵通红,医生说几率很小。。。。。。
当两道红杠清晰浮现时,这个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直接跪在地上哭成了泪人。我摸着小腹,突然想起今天飞过婚礼的那群白鸽。
听障儿童康复中心的玻璃墙上贴满彩色手印。我蹲下身,给一个戴助听器的小女孩整理衣领。
夏阿姨,你真的也听不见过吗小女孩比着手语,眼睛圆溜溜的。
是啊。我指着自己的耳朵,但现在我能听见你偷偷吃糖的声音哦。
孩子们笑成一团。
阳光正好,谢江禾的车停在路边。他怀里抱着一大束向日葵,正笨拙地躲避蜂群。
十年后的米兰时装周后台,记者举着话筒追问:夏女士,您的设计总有一种破碎重生的美感,灵感来源是
我看向台下——谢江禾一手牵着一个孩子,双胞胎兄妹正冲我做鬼脸。
伤痕。我微笑转身,那些杀不死我的,终将使我更强大。
发布会结束后的庆功宴上,我的手机震动起来。屏幕上是M-Style股价再创新高的消息,锁屏壁纸却是谢江禾和孩子们在游乐园的合照。
妈妈!女儿举着冰淇淋扑进我怀里,爸爸说要带我们去坐摩天轮!
谢江禾从背后环住我,下巴抵在我肩头:大设计师,赏个脸
家里的花园开满绣球花。双胞胎在草坪上追逐蝴蝶,笑声清脆得像风铃。谢江禾端着茉莉花茶走过来,杯底沉着两颗红枣——十年如一日的小习惯。
看什么呢他顺着我的目光望向客厅。
墙上挂着我们这些年的足迹:米兰的设计金奖、纽约时装周后台合影、和孩子们的第一张全家福。。。。。。阳光透过玻璃,在相框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。
我闭上眼睛,听见风拂过花丛的声音,听见孩子们嬉笑的声音,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。这一刻,我终于听见了幸福最真实的模样。